爱德蒙·唐泰斯“特意”提供的场地造型也非常爱德蒙·唐泰斯,加上吉尔伽美什特有品味的装饰风格更加不忍卒睹。阿周那瞪着眼前的黄金监狱大门垂死挣扎:“我真的不能说又发生了紧急重大案件,伦敦警察厅召集所有警员立刻回岗待命吗?”
“这个理由你上次刚用完,这次就算是他也不会信的。”
“……阿提拉小姐没对这场地说些什么吗。”
“我想她貌似是礼貌地略过的类型。”
“也是,和吉尔伽美什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光是保持沉默的美德就十分可贵了。这里连专门提供给来宾更衣的一层都忘记布置吗?我说过了,唐泰斯果然靠不——玛丽·安东瓦内特夫人?”
那位奥地利名模和两个、不三个助手东倒西歪挤在铸铁旋梯上,满怀期待朝他们招手。奥兹曼迪亚斯笃定地解说:“很有可能是没拿到邀请函的不速之客哟。”
“我不知道这见鬼的会场还有邀请函的设定。”
“刷脸。”
“…………”
换句话说也就是看吉尔伽美什的眼缘放人咯。内部到底是什么群魔乱舞的画面已经无法想象了。
迦尔纳适时地尽管家本分,替阿周那脱下外套拿在手上,不忘立FLAG:“无需担心,即使真的遭遇了伊夫堡的异变,我也会做你的法利亚神父的。”
“你就不能不要摆出已经确定BAD END剧情展开的口气吗!”
“时时刻刻防患于未然也是管家的工作之一。”
奥兹曼迪亚斯最后设法通融唐泰斯的门卫,带着玛丽以及她指定的秘书迪昂,和迦尔纳兄弟先到地下室改造的水吧落座。
“……公然违抗吉尔伽美什的旨意,真的没问题?”
“是唐泰斯,不是吉尔伽美什的想法。邀请函制度与每位来宾单线联系,余事前接收的情报只有到戴高乐机场与你们两人会合一项,其余的指示安排如你们所知,一律不详。既然女主角和东道主下定决心,将神秘感保持到最后一刻,余姑且引入些许戏剧因素,又有何妨?”
“……你恶趣味发作起来,简直和他不相上下。”
玛丽通过那对月轮纹章的袖扣认出了阿周那,好奇地倾过身来和他握手,百合香水味喷了他满脸:“原来是创立了印度费斯卡集团的般度家的公子吗?久仰。”
考虑到米兰巴黎纽约三点一线的名模不太可能和苏格兰场的普通警员有多余交集,他不情不愿承认了下来:“初次见面,我是排行第三的阿周那。”
“幸会。不知这边这位……”
迦尔纳礼数周到地欠身:“我是阿周那的管家。安东瓦内特夫人也是吉尔伽美什的相识吗?”
“请叫我玛丽就好——不是哟,我们是阿尔蒂拉的朋友。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收到的也是吉尔伽美什先生的邀请不假……”
作为女方亲友,玛丽接下来关于吉尔伽美什情史的解说着实详尽得令阿周那大开眼界。
阿尔蒂拉是我去年出席巴黎秀场时捡到的哦。那时她在蒙马特的咖啡馆当女侍,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律忘记了,生活得也很简朴。……‘能否一睹芳容?’呼呼呼,您太客气了,阿周那先生。依迪昂的形容就像‘行走在夜色边缘的晚星’,要不是她那奇怪的纹身有违业内要求,后来又早早找到了幸福,我一直想介绍她入行噢。这是她被Miss.岸波接走前的唯一一张照片。
对,Miss.岸波难得在那次巴黎时装周上露脸了,男伴就是吉尔伽美什先生。
后来?后来我和阿尔蒂拉当然还有联系啦,这周吉尔伽美什先生包下整栋春天百货挂巨幅海报和广播播送生日会邀请的时候,我们正在一起做SPA喝下午茶呢。这可是女性们分享小秘密的最佳时间哟。
吉尔伽美什先生行事确实出人意表,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我也不曾料想到阿尔蒂拉家竟然和吉尔伽美什先生家素有交情,他们还是在父母介绍下正式认识的——
“……哇噢。”
到底该感叹真相居然是这种好莱坞爆米花喜剧的老套展开,还是赞赏阿提拉宠辱不惊接受男朋友恶俗轰炸的忍耐力呢。
管家公允地评价:“从正常人的羞耻心出发,我完全理解吉尔伽美什闭口不言的举动。”
“算了,轮到你总结陈词了,奥兹。”
埃及人正在抱着肚子努力憋笑,后背挨了阿周那一巴掌差点笑得滚下吧座。
“你再这么笑下去,就能和吉尔伽美什唱二重奏了。”
玛丽笑盈盈地一合掌,不知是在圆场挽救气氛,还是压根没有读出气氛:“吉尔伽美什先生对阿尔蒂拉的用心程度,实在叫人感动不已呢。这个会场虽然乍看之下气氛特异,但装修陈设细节的确一丝不苟,阿尔蒂拉肯定会喜欢的。”
“……愿闻其详。”照片上的阿提拉再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中意这种地方的类型吧。
玛丽放下纤薄的骨瓷茶杯,纯银茶匙在杯底轻响一声。“男士们的感官可能比较迟钝,但是纯正的埃塞俄比亚咖啡就只合适配着甜品奉上,因为烘烤面粉的香气、奶油奶酪的香气、果酱和巧克力的香气,都能与咖啡的香气互相融合、互相提升。”
“您根本没动过一口咖啡。”
“啊啦,就算暂时没有胃口,嗅着这圆满的香气和热度在吧台间盘旋消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东道主是个相当注重细节的男人。”
“不错,所以本王只和商人而不是绅士打交道!”
阿周那下意识坐到了迦尔纳背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