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冰白夜

和女朋友@雅歌 的联文存放地,单人作业产物基本在子LO@八寻殿 和@皮套人误我

[全职高手][喻王黄]転生の宿木(七)

说好的庙药一起搞个大新闻,所以王黄嘿嘿嘿延期了。小高唱的是一首亚述古诗。

下节预告下黄少转手把老叶一波流的情报卖给了小周所以应该会有轮回登场【只是想写周翔江集体破相】

冬活快要到了,大家都懂的,我想提议luna竖flag捞不到柯基级防空驱逐舰秋月【×】就在春活前完结以太,大家说好不好

 

 

蓝雨祭司长端然不动,亚麻长袍衣纹如水垂落。他今日未携灭绝星尘随行,仍持他自己那柄名为“灭神诅咒”的巫杖,微草大君代代相传之物如佳人被锁入深宫,只需惊鸿一瞥震慑他人心神,不必时刻招摇在外。黄少天从观众席上收回目光,飞快地扫丈夫一眼,也不肯坐回原处,就顺势倚栏向下俯视:“景熙嘱咐我多吹风。”

许博远被他遣去与瀚文作伴,他在喻文州左右更需谨言慎行。军中固然不乏剑圣的崇拜者,更有人放言愿为他而死;现在派密使与方锐互通声气,真的明智吗?

祭司长不以为忤,转而注目着膝上灭神的诅咒,仿若他才是那个打乱节奏的错音。巫杖乃他新造,遍披着葡萄蔓藤,杖顶巫妖头颅在兰花丛中狞笑。

黄少天却一瞬间黯然想起死亡之手。这柄魏琛心爱的武器随他出生入死,跌落过战场的泥泞尘埃,也啜饮过王宫的祭供焚香,杖柄洇透血污,通体褐黑,顶端的手骨根根货真价实,光洁柔腻。人人见之悚然,独他毫不惧怕。

死亡之手现在去了哪里?纵然灵庙前三度落败,它也未曾断折损伤,魏琛留书退位不知所踪时只带了充作旅费的细软,把巫杖孤零零留在蓝雨。喻文州将它如何处置了?他至今仍不知道。

驱策他的不仅是仇恨。长久以来,维系他们家庭生活的远不是依恋信任,反是某种更野蛮原始、远在人类之前诞生的规则,迥异于他和王杰希。哪怕只有短短一夜……

“少天。”喻文州当着在座的安文逸,若无其事又呼唤他一声,“今晚便回宫安歇吧,离我们上次同寝已快过五个月了。”

是了,他何必一心投效叶修呢?


大君酒后无心,让某个蓝雨名妓有了他的子嗣,于微草却是意外之喜。

论理,两国本是宿仇,然而微草上下仰视王杰希如神明一般,大君得以传承香火,自是值得欢庆的喜事,哪里还会计较母亲的原籍。况且卢瀚文颇讨人喜欢,除了一个不太服气的刘小别,见者交口称颂,私下议论他确有一国幼主的气度。

王杰希顾虑民议,更着意把卢瀚文和别有图谋的外人隔离开来。小王子一直留在宫中不得外出,每日便去地牢探望许博远,隔着囚槛与他掷跖骨,也和微草王族少年一起纵马论学。英杰该多添个伴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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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草的继承人入冬时十七岁。高英杰沉静纤细如一枝秋风吹过的芦苇,过早被责任感压弯了腰。乔一帆辞去后,他愈显憔悴。

唯一一个能听他倾诉心事的幼年玩伴,远在千里之外,正效力于兴欣执政官麾下。高英杰近日来益发沉默,只是一心一意埋头课业。消息灵通的朝臣中已经隐隐有了流言,以为亲疏毕竟有别,王杰希膝下仅此一脉,必定私爱幼子,将大君之位交他继承。为着这个缘故,他难免遭人指指点点。

人定的秩序,莫非真能凌驾天赐的赠物吗?

王杰希迅速作出了应对。卢瀚文没再公开露脸,辞谢秋收的祭典也指派爱徒亲自驾着舁舆前往塔宫,祝祭西风之主。卢瀚文被藏到长长的后宫队列里,和内宦们同乘一车,献牲时才被领出来。他个子太矮,高英杰夹着他腋窝抱起他,才让他够到祭坛,把手一扬,产自微草最东行省的乳香自指缝簌簌而下,抛洒到供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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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听闻大君当了父亲,他竟感到一阵如释重负。

高英杰自知从头到脚,与王杰希几乎无一处相似。他通读列国史书,也明白雄才大略、开疆辟土的英主,往往选择与他截然不同的人为后继。但是否能做好一个守成之君,他却并无自信,要处处表现出合格继承人的资质,平息朝野间的质疑声,更是令他疲累不堪。要说他没有半点逃开这沉重责任的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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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瀚文一心想下地找王杰希,在他臂间扭来扭去,才引回了他的注意力。大君不顾大祭司连连抛眼色,沉声暗示他:“瀚文。”

男孩乖觉地回过身,搂住高英杰脖颈,以兄弟的友爱吻他的脸,响亮地应道:“谢谢哥哥!”

微草奉神,远比蓝雨来得恭谨。献祭中的每一个细节,无不有所揭示。随行宫人俯伏在丝幕后待命,目不能见那四位贵人的行状,别的声音却以轻烟之形腾起。储君和小王子是否存在另一层亲密关系,以致大君不惜编造出子虚乌有的蓝雨情人?方士谦快要绷不住了。

好不容易捱到祭仪过后,大祭司气势汹汹掳了袖子找人兴师问罪,王杰希见怪不怪,先摒退左右从人,再拍拍粘在膝上不肯动弹的卢瀚文:“晚间要设宴款待群臣,你就不必出席了。让柳非带你去玩吧。”

小王子抬头看他眼色,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方士谦瞪着眼看他,险些没一掌拍在桌案上:“你最好说实话,接下来究竟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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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瀚文钻过层层长帷,一路爬上塔宫遍饰蛛网与织锦的深陡旋梯,跟只小狗似的,轻易嗅见了高英杰的踪迹。塔顶素有一无人造访存放酒器的小室,微草储君正临窗沉思,怀抱着一架用了颇久的基萨拉琴,闻声回头:“你……”

“只有音乐能安抚你,我看得出。给我们奏一曲吧。”

高英杰垂首,望向塔外四合夜色。塔宫高入云端,塔下平民亦自有其怀念方式。阵亡将士早已集体火葬,骨灰瓮载到车上,被王杰希一并带回,向鬼魂致哀。生者挤在病榻上呻吟不止,随军家眷则撕裂长袍,乱发沾满柴堆余烬。

微草储君起手开了个祝酒歌的曲调,拨弦曼声轻唱:“彼远瞻兮,神女威威。拔山河兮,群星与归。烽镝印啸,王于兴师。”

小王子用袖子挥开脚边木箱上的浮尘,就地抱膝坐下,一声不出,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里亮如晨星。

微草民间有传说,塔宫的建筑师年轻时立志要建出一座直达天穹的造物,但这项工程触怒了神灵,他一厢情愿地耗费毕生精力,却在将要大功告成的最后一刻跌落云霄,于是再也无人能够将其完工。高英杰倚在窗边,能听见隐隐的凄凉悲泣,放眼出去,却是一片暮霭长风,云絮流转,望不见地上情形。

曲到动情处,琴弦承受不住高音蓦然崩断。高英杰一惊,起立牵着卢瀚文朝大君行礼。

王杰希立在门边,衣袍发皱,似与人厮打过一场,面色如常,只有点微微的酡红,显然饮过酒。

“英杰,你原应为今日行止反省。但这不是因为你沉迷乐师的技艺,而是你竟在你的君王和你的父亲面前有所欺瞒。”

卢瀚文抢先辩白:“不许责罚他,是我先请他弹琴的。”大君眼睛一瞬不瞬,静候着他的回答。

“我自幼形同失怙,陛下抚养之恩,决意永志不忘。论及欺君之罪,我翻阅故书,想起一件小事,八年前的竞技会,微草派出的战车赛选手恰是小别父亲。敢问陛下,拔得头筹的又是何人?”

“蓝雨十将军长,剑圣黄少天。”

对了,那人燃烧着的美貌,火焰一般,无从复写记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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